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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然而还是有些疑惑,他低头想了想,复又道:“丞相,可三小姐一向没有参与进府中大小事,即便她见了其他人,也没什么能说的吧?”

    “你当那孽障跟大少爷一样?”冷哼一声,白浩眼中利光大盛,“她毕竟是我白浩的女儿,一个庶出能活这么久,没丁点本事又怎么可能?”

    而此时的平安王府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在将白落珂安置好以后,古颜夕与应墨隐留在别院两个时辰,从白落珂那儿得到了不少关于白家的消息。在惊讶她一个庶女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的同时,古颜夕也不禁感叹白浩的本事,明明做了那么多能被砍头的事,却到了今天还坐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

    “你怎么看?”良久,应墨隐淡淡出声,冲古颜夕问道。

    今日从白落珂所说的话中他们得知,白家这几年之所以能处处压赵家一头,除了皇后跟丞相的权利不可动摇外,最大的原因则在于钱。白家到底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白落珂说,只要是赵家伸手涉及的,白家都会横插一脚便是了。

    这种不为牟利只为给对方添堵的行为,若非坐拥千万家产,否则怎么做都是没有底气的。

    那么问题来了,白家的钱除了自家家产所带的,其余的都是谁给的呢?

    “若是白落珂所言非虚,那整个应召国除却应炎煦外,没有人能给白家这么多的好处。但,这绝对不可能。”古颜夕皱眉道。

    应炎煦对白家的态度就跟对应候王府一样,虽不至于让白家人死,但也不会看着他们一家独大,否则也就没赵家什么事了。

    可如果不是应炎煦的话,那又能是谁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说着,应墨隐拉过古颜夕的手,默默在她手心写到。

    神情一滞,古颜夕被应墨隐的猜测给吓到。然而她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知他并非一时兴起才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也低下头,沉吟片刻后道:“她不是说每月十五号会有人跟白家对接吗,后天就是十五了,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过去蹲点看看?”

    应墨隐闻言抿唇一笑,摇了摇头:“不是十五,是十四?”

    “恩?”

    “你不了解白浩这个人,眼下白落珂出了事,他一定会考虑到她可能跟我们说什么这一层。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这银子的对接,所以为了防止事情生变,他一定会改变交易的时间。”

    似懂非懂地听着,古颜夕又道:“那为什么不是十六,偏偏是十四呢?”

    “因为,咱们的丞相大人一向喜欢走在人前,做事自然也会往前做了。”

    不得不佩服应墨隐缜密的心思,古颜夕低头正在想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他伸手帮自己挽起了鬓角的碎发。顿时觉得有些发痒,她暗骂了声“讨厌”往后缩了缩,抬眸就见应墨隐满目深情的望着自己,只是那眼底多了几分深邃。

    她这才想起自从上次的对话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古颜夕一想起那天的谈话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慢慢低下头,仅有的笑意也逐渐消退、

    看着她这副样子,应墨隐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深吸口气道:“你……还是很在意我那天的话?”

    古颜夕一怔,摇了摇头,但很快,却又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在意的并非是应墨隐所说的关于肖洛凡生死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他全都知道,却非要隐瞒自己?

    这下便有些看不懂了,应墨隐眉峰缓缓蹙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古颜夕对一个外人的关怀完全超过了自己,甚至在对方生死这种问题上,彻底表现了对他的不信任。就算他们关系很好,可人都不在了那么久了,难道自己的朝夕相伴还抵不过一个死人?

    越想越觉得心凉,应墨隐突然站起来,有些烦躁道:“罢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哎你!”大半夜的上哪儿去啊!古颜夕内心咆哮,可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应墨隐去了书房,房间的蜡烛也在摇晃中燃到了尽头。

    猛然暗下来的房间让古颜夕的情绪跌倒谷底,她缓缓趴在桌子上,感觉心里面不是一般的累。

    明明可以说明白的,为何就总是说不出口呢?

    她想,肖洛凡始终是两人心里的刺,除非真的找到他的尸体证明他死了,否则她跟应墨隐就永远不能像寻常夫妻一般,恩爱相守,白头到老。

    一夜过去,第二天大清早,古颜夕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那乌青的眼圈已然暴露了二人谁都没有睡好的事实。

    看着他们虽然坐在一桌还彼此布菜的和谐画面,凌薇跟流若却深感不妙,毕竟两个人连眼神都不肯对一下,那种尴尬的气氛早已经扑面而来,他们竟然浑然不知?

    索性在用过早膳后应墨隐便把他们叫了过来,说了今日要做的事。一旦谈起正事,古颜夕跟应墨隐之间的那股尴尬便少了很多,而凌薇两人在领了命令后,也先一步离开王府,前去目的地进行隐藏跟埋伏。

    “其实……不用他们两个人去也可以的。”待到二人离开,古颜夕呆愣了片刻后说道。

    “他们不去了尴尬。”应墨隐脱口而出,说完后便惊觉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四下扭着脖子神叨叨地道,“哎呀好热啊,今天怎么这么热呢,我去换件衣服好了。”

    说完,撒腿就走。

    古颜夕嘴角抽抽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恩,二月出头,的确是很热,有本事你穿个薄衫出来,到时我绝对喊你一声壮士。

    于是在古颜夕足足等了半刻钟后,便见应墨隐一身藏青薄衫走了出来,明明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挺直了后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壮士。”古颜夕见了他,抱拳说道。

    “承让。”应墨隐下意识回答,说完后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惜没给他更多的时间想清楚,古颜夕已经翻身上马,马鞭一扬便飞身而出。应墨隐急忙也跃上马身,“驾”了一声紧追而上。只是这二月里的寒风比他想象中要厉害许多,没走一会儿他便冻得浑身僵硬,只要一动仿佛就能碎了一般。

    由于担心白家会派人跟着,所以早在出门的时候,二人便找了替身在另一个路口等着。当他们先一步到达路口时,两个替身翻身上马代替他们往城外走,而古颜夕两人则钻进巷子从另一个路口出来,上了马车前往郊区。

    古颜夕白了眼一旁已然冻傻了的应墨隐,不由想起刚才他的替身那一脸哀怨的模样。二月初的天气非要穿个薄衫,明知最后替他们出城的是替身,应墨隐自己犯傻不够还得拉一个,简直丧心病狂。

    “拿去!”甩了个手炉过去,古颜夕几乎懒得再跟他说话。

    应墨隐自知理亏,低着头满心懊恼也不敢开口,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想他征战四方的应候王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如果此事被流若他们知道,足够他们笑一年的了。

    幸好车上还有额外备好的冬衣,应墨隐在缓过神来后急忙穿上,与此同时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古颜夕率先下地,四下张望一番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应墨隐下了马车,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

    “咱们不会被骗了吧?”看着四周荒凉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白家钱库的样?

    “这你可想错了,依我看啊,白家的钱库只能在这儿。”应墨隐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白浩威为人一向谨慎,不似赵汉明那般高调,他之所以能带着白家走到今天,除了靠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外,还有满肚子的心机跟谨慎。或许在寻常人来看,钱库一定要在风水极佳的位置,不仅可以生财,还能寻求庇佑。可白浩威不同,他一向只信自己不信天命,所以对什么风水算卦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正因如此,白浩威坚信只有不显山露水才能在朝中长存,是以他一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低调的有时几乎会让人忘记他的身份。正因如此,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地方会比眼前这片贫瘠之地更适合做白家的钱库了。

    古颜夕听应墨隐这么解释,这才明白过来。而此时凌薇跟流若也发现了他们,小心地靠了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

    树丛这种地方虽然容易藏人,但也很容易搞出动静。幸好凌薇他们已经提前一步过来摸到了一些机关,所以眼下倒少了几分威胁。四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树木茂盛和有机关的地方,步子轻点在林中穿梭,很快停在了一处视野尚佳,且又相对安全的位置。

    “就在那儿。”凌薇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表情古怪道。

    “空地?”

    “是啊,空地。”流若接过话,与凌薇同样表情道,“没想到吧,我们也没想到,原以为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毕竟我们两人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类似钱库的地方。还是有白家的人提前过来开了机关,这才让我们寻了过来。”

    听了流若的话,应墨隐眼微眯,神情莫测。若是流若他们找的没错,那么面前这足有四分之一皇宫大的空地,便就是白家的钱库了。

    还真是大啊……

    应墨隐心中不由感叹着,蓦地就听古颜夕在旁道:“见者有份,你们两个回去想办法带人过来多拿点钱回去。”

    古颜夕说完,便察觉到周围三道迥异的目光。她一个一个瞪回去后,扬声道:“怎么,难道你们希望便宜了应炎煦那疯子?”

    良久,应墨隐率先笑出了声。他十分宠溺地摸了摸古颜夕的头发,对这个小妻子霸道的做法真是越来越喜欢。

    “东西都到了吗?”

    这时就听下首一道声音传出,古颜夕他们低头望去,便见是白家的仆从站在那儿。而此刻与他面对面站着的则是一个身穿异服的男子,闻言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后方招手,便见几匹马被缓缓牵了过来。

    古颜夕在见到那异服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想了半天却没有结果。这时下方马身上的木箱已经被卸下,在缓缓开启间,就见无视银锭金条摆放在箱子中,那明晃晃的色彩几乎要将人的眼都刺瞎了。

    果然不是小数目,难怪白家要这么大的地盘来安置家中财产。

    “是齐宣国人。”正在这时,应墨隐忽然开口,“你们可还记得,齐澜云当初入应召的时候,有一队齐宣国的商人也跟着一起来的事儿吗?”

    经应墨隐这么一说,古颜夕顿时想起之前齐澜云刚入应召时,范御熙曾带来的消息。

    那时他们尚且不知这一商队进入应召的目的是什么,原想着是齐澜云打算趁乱捞一笔,却没想到最后真正获利的竟然是白家。

    而从下方两队人马的交易情况来看,完全就是老相识,可想而知白家从齐澜云那里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只是怪就怪在以齐澜云的性子,不该是这般轻易就会放低身段的人,那么两方之所以合作的真正理由又是什么?

    “白家跟齐澜云看起来已经交易过很多次了,如果他们早就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为何当初初入应召的时候,齐澜云又会答应跟赵汉明合作呢?”少顷,古颜夕疑惑问道。

    应墨隐双眼依旧盯着下方一动不动,听了古颜夕的话,只稍一沉吟,便答道:“很简单,因为白家跟齐澜云的交易见不得光,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替死鬼来担下所有责任。”

    “见不得光的交易?”古颜夕微微蹙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赵家是因为与齐宣国勾结获罪的,原因在于扰乱了之前那场战争。若照你所说赵家只是个替死鬼的话,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应当是白家?”

    古颜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犹豫过的,她并不想让应墨隐知道她正在不遗余力地挖掘跟那场战争有关的事。毕竟一旦提起战争就一定会提起肖瑾尘,而以目前两人相处的情况看,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妙。

    果然就见应墨隐渐渐收回目光看了过来,那眸底沉的宛若一汪死水,竟半点没有生气。就这样看了古颜夕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移开视线,淡淡道:“谁跟你说那场战争有异了?”

    果然……古颜夕心中暗叹,表面装傻道:“不是那日在赵家找到的绸布上写的吗?”

    “那你也信?”笑着捏了捏古颜夕的脸,应墨隐道,“那东西是我随手乱写的,你竟也当真了。”

    古颜夕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面对应墨隐太过明显的遮掩,她只觉得难过。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之道细想之下还真是可笑,从一开始就是彼此试探,到了现在仍旧无法做到坦诚相待。

    古颜夕并没把这种失望表现出来,只“哦”了声偏头避开了应墨隐的触摸。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应墨隐在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后瞬间暗下去的神情,只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重新开口道:“总之不管白家跟齐澜云的交易是什么,这笔钱如果曝光,应炎煦一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数额太大,想要曝光恐怕并非易事。”少顷,就听应墨隐如此说道。

    古颜夕低下头顿时没了想法,事实上刚才在跟应墨隐对话过后她便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大脑混乱的几乎快要拧成一股麻绳,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赶紧逃离出应墨隐的视线中。

    并非没有察觉古颜夕此时异常的样子,然而她不说,应墨隐并不知道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原本就有些阴郁的心情更是添了阴霾,他皱着眉,道:“况琴,派人去查白家这几个月的账簿,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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