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表面上沉稳如常,只是在一众执金吾的监视下坐在房间里品着好茶;房间门口,又一个执金吾落下身影,紧接着快步上前,同李靖耳语了几句。
    李靖从进了房间后一直紧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到这番变故,白象的嘴角故意露了一个笑。
    李靖思来想去,反而是走上前,在白象对面一屁股坐下:“瞒不过你。
    你家老三已经从我家小矮子的阵法里脱身了。”
    窗外,夜色之中除了那近在眼前的巨大圆月,一道耀眼的金光已经划破了夜空。
    “早就料到了。”
    白象不动声色,假意运筹帷幄,实则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那叫一个紧。
    他的手心中,已经多了一根草芥,乃是那无面之人刚刚送来的信号。
    既然老三已经脱身,那就说明,起码他们避开了兄弟相残的最坏结果。
    李靖再也顾不得主客之分,一把夺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满杯热茶,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水陆大会第一天,你兄弟三人就不能忍忍?本以为你们和天蓬勾连一并起事,我这才带人过来……没想到,隔壁的天蓬早就睡下了。
    我说,你们狮驼国三兄弟到底打得什么算盘,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们李家撕破脸?你要是说你们想夺这个天下,那我劝你算了……不是说李家一定要坐这个位子,而是这个位子真得不好坐。
    坐天下,也就是看着威风,其实挺没劲的。”
    这番话一出口,身后的执金吾里传来了不止一声生硬咳嗽,提醒老爷子注意言辞。
    只有那缩在人群中的大器左顾右盼,然后悄悄点头。
    白象没有回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白象掏心窝子,坦诚说他们兄弟三人其实对李家的天下并无觊觎之心,反倒只想过平淡日子打发一世,恐怕李靖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大哥发狂而已,这个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当家见谅。”
    斟酌之后,白象开口说道:“只要不予追究,这件事,我们三兄弟理亏在先,自然是想要尽快作罢。”
    见得白象开口,李靖终是叹口气,喊道:“大器!”
    躲在人群后面的大器缩了缩脖子,连滚带爬地挤出了人群,不情不愿说道:“老爷子吩咐。”
    “咱和狮驼国只是误会。
    你带上两个人,去把二当家请回来。”
    李靖言语之中,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是留了一个后招。
    毕竟现在袁天罡在林子里是以一敌二,斗下去一定会吃大亏。
    让大器前去助拳,一来可以帮着袁天罡解围,二来也是尽量不要拼到两败俱伤。
    而让大器带上人手,也是给袁天罡一个面子;总不能随便去了一个看山看门的大器便把袁天罡绑回来,到底折了他的威严,恐日后袁天罡再不能服众。
    反正,天蓬似乎并不打算动手,那这里留下这么多人也没有什么用。
    以后说出去袁天罡是被几个人架回来,也算好听。
    毕竟,李家的执金吾再也经不起损兵折将了。
    天蓬未除,没必要去跟还在摇摆不定的狮驼国大费周章。
    大器听到这般安排,忍不住垮下脸来:“小矮子是能劝回来的人?老爷子你别开我玩笑了……他那个狗脾气,又素来瞅我不顺眼。
    我要是去了,指不定他能心一横,连我一块埋在林子里养花。”
    以往一直懒散的李晋反而从屁股后面踹了一脚大器,急忙领命,然后抓着大器出了登天塔——从刚才开始,哮天便一直低声呜呜,似乎是李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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