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船主和斋主都有点迷惑,便转身取来一块龙涎香点燃,搁入中央香架,然后抬起“唵”
    字莲瓣。
    只见龙涎香的香烟袅袅升起,穿过纹罩上方的镂空花纹,竟被切割成了一个飘渺的“唵”
    字。
    这“唵”
    字在半空伸展舒展,过不多时,形体终于慢慢飘散,满室皆香。
    建文又抬起另外一瓣,镂空花纹发生了细微改变。
    龙涎香的烟再飘出纹罩时,被切割成了一个飘渺的“嘛”
    字。
    建文依次掀动六片莲花瓣,佛家的六字真言就这样依次出现在半空,联缀成一片,飘渺而玄妙,香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佛性。
    仿佛一位大德高僧口吐莲花,真言具相,整个房间都为之肃穆起来。
    船主和斋主都久久未能言语。
    这香囊的工作原理,说穿了非常简单,无非是用特定形状的格栅把香烟格成特定形状,但这份构思妙想,实在难得,而且在这么小的一个香囊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也只有皇家才会干这么不惜工本的事。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随身戴着这么一个香囊,走到哪里都有六字真言的烟字飘起,缭绕周身,这份作派,比寻常居士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建文把香囊搁回到桌子上,取出龙涎香,笑道:“斋主您老人家可看清楚了,我可是为了鉴宝才动用的好香,这可得额外给点补贴。”
    “小守财奴,一点亏都不肯吃!”
    斋主笑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块散碎银子,“拿去吧!”
    建文伸手接住,先放到嘴里咬一下验验成色,然后冲两人一施礼,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斋主把香囊交还给船主:“这东西的用途,您也都看见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船主交割了鉴定费用,然后好奇地看了门外一眼:“你这小伙计年岁不到二十吧?居然就当上朝奉了?”
    “这小子啊,甭管是瓷木金银铁器,只要是富贵人家用的,他都精熟。”
    船主更好奇了:“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难道是哪家大族的孩子?可真是大族出身,谁会让自家子弟干朝奉这种活?”
    斋主嘿嘿一笑:“建文这孩子的来历,可有点意思。
    两年之前,我无意中在海滩上发现他昏倒在沙滩上,穿的衣袍质地都是湖绸,只可惜被海水泡得破破烂烂。
    我见他可怜,就带回海淘斋,问他来历,他也不说。
    开始我把他当小伙计使唤,很快发现他对奢侈品颇有研究,就慢慢让他负责一部分鉴定。”
    说到这里,斋主朝门外瞟了一眼:“论起资历,他远不及其他朝奉,但总能一语中的,直指关键。
    我老觉得,那些奢侈品他应该是真用过,真见过,才能有这种见识。”
    “两年前?海边?”
    船主对这个时间点很敏感。
    斋主眨眨眼睛,压低嗓子道:“有一次,他夜里说梦话,我听得清楚。
    他嚷嚷什么宫里出事了,右公公救命的,又说自己是太什么的……”
    船主恍然:“原来他竟是一个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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