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的面容一变的清晰,我确实发现这个东西身上真的就是没有一点儿黑气,更别说是杀了刘家三口之后会有的血煞之气,只有通透的白色雾气。
    为什么?我不禁陷入了疑惑,刘家三口难道不是这狐仙动的手吗?
    “你好奇吗?”
    狐仙拉住我的手,往刘家的房子深处走去。
    砖瓦房的墙壁来回挪动,重新成型成一条长长的走廊,今天是一扇门,狐仙拉着我来到那扇门前,拧动把手,打开了门。
    先是让人睁不开的白光,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刘家三口笑脸盈盈吃饭的场景,饭桌上大鱼大肉,饮料酒水,吃的三人是面红耳赤,好不快活。
    “多幸福的一家子?”
    狐仙笑道,脸色突然猛地一厉,一挥手打散了这幅场景,砖瓦墙再度挪动,组成了一间带着窗户的小房间,窗口亮着灯,浓重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透出来。
    “让你看看便是了。”
    狐仙打开门,领我走了进去。
    门里只有一套木质的座椅,墙上挂着老猎枪和各种奇怪的刀,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往下滴着血,一滴一滴落在石砖地上,染红了椅子腿。
    我定睛看去,桌子上放着一只白狐的尸体,皮已经被剥去了大半,白狐却还活着,奄奄一息的喘气,气息弱不可闻,显然是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了。
    “就算是这样,猎户本来猎的就是动物,又看不见我能看见的东西,罪不至全家枉死啊。”
    我轻声辩解,“我知道你心里既愤怒又不甘,可是刘家三口是死的更冤枉。”
    “他们不冤枉。”
    狐仙冷冷的说。
    桌椅霎时化作烟雾散在黑暗里,连同这个房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白雾散到空中,又变做后山的样子,而有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在后山上找着什么,仔细看去,那人正是陈三井!
    “他是个打更的,本来就在半夜才走上街道,所以也时不时会给庙里染些烛火。”
    狐仙的声音重新平静下来,“竹水镇半夜有些未成形的阴崇之物缠着他,让他的身体变得有些不好,我念着他给我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烛火,就显形帮他驱了阴崇晦气,给了他一点山里的药材教他去卖,好歹可以活的不那么清贫。”
    原来陈三井早就知道狐仙是真的,我默默地想,怪不得他比其他人来这么害怕狐仙庙,宁可丢了工作也不要再来了。
    “人类的心。”
    狐仙叹道,“我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永远都看不透。”
    狐仙说,很快,陈三井就想要的更多,他日日去后山上哭诉,说自己的苦楚,说自己的惨,说自己的不受人待见,狐仙耳根子软,又的确看他夜夜都给自己上烛火,也就指点的多了些,让陈三井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但陈三井终归是个人类,和另一边的东西交往过于密切总归不是好事。
    于是陈三井就发现,狐仙不知何时开始,就再也不出来见他了。
    不管他是怎么哭,怎么拜,狐仙再也没来过。
    “我是竹水镇的狐仙,那时也有自己的修行业果要做。”
    狐仙缓缓地说,“你以为刘家男人杀掉的白狐是我么?”
    我摇摇头,心里已经彻底搞不清楚谁才是有罪的人。
    “我的修行业果,是帮助镇里夭折的孩子,渡去阴崇,重新投胎做人。”
    狐仙落下泪来,以袖掩面,抽泣着说。
    “刘家男人杀得是白狐!
    死的,是镇里的尚未去投胎的孩子啊!”
    我大骇,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那桌上等死的白狐,那副血淋淋的凄惨模样!
    “陈三井看我不出来,起了歹心,想把我捉住,放在家逼我想法子让他发财,于是他喊了刘家男人上山捉白狐。”
    狐仙再一挥手,那副白雾又变了样子,陈三井背后已经夺了一个男人,模样正是刘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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