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静月师太就是在这个房间过世的。
    她的尸体,就埋在庵堂后面。
    这样的地方,没有小偷敢踏足,一切都还保持着她过世时的样子。
    林知夏缓缓走进去,拿出竹筒里,被蛛丝缠绕的竹签。
    签身已腐败变黑,其上的红色签文勉强能视。
    “净身满七朝,佛种易成胎”
    “北斗守宫日”
    “七宝莲”
    林知夏现,很多签文中,都出现了七这个数字,这似乎是一种暗示。
    她将矮桌搬开,试着敲击木板,看是否能找到夹层。
    厚厚的尘垢让她的手瞬间变得漆黑,经过一通翻找,她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卷竹简。
    纸张被广泛运用后,用竹简制书的人不多。
    林知夏手掌扫落竹简上厚厚的尘垢,看着上面古朴的刻痕,眸光微亮。
    当太平圣惠方——求子篇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穿堂风带来一股淡淡的茶香。
    林知夏猛得转身——蔡阳正倚着开裂的门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原来刚刚在街上并不是错觉,对方确实注意到她了。
    蔡阳双手抱胸,看着对方清亮的双眸,目光随即落在对方袖口那若隐若现的勒痕上。
    “兄台在找什么?”
    他语气温和,就像刚刚,他称烙饼的大爷为大叔,完全没有一州之主的傲慢。
    更不像一个马上就要谋反的人。
    “来这里,自是求子。”
    林知夏起身,面上闪过一丝愠怒,故意装作不知对方的身份。
    她并没有扔下竹简,那样显得太过心虚。
    这里是无主之地,先来的她冠以主人之姿,质问后来者。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后来者蔡阳笑了一下,主动让开路,让对方出来。
    “我们刚刚见过。”
    林知夏手指微紧,面上依旧坦然。
    “我怎么没印象。”
    她起身走出正厅,欲找水净手。
    跨过门槛时,看到唯一出去的路被银甲士兵守着。
    她故作惊讶回头:“您是刚刚在街上路过的安抚使大人?”
    说完,她做贼心虚似的回到耳房,将那卷竹简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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