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不是也全仓买入了吗?这下都赔得精光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难道你……”
    潘鸣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那犹疑的尾音和突然的沉默中透露出一丝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莫名恐惧。
    我掩口吃吃而笑:“不好意思啊潘校长,忘记告诉你了——我在买入的第二天就全部抛掉了,所以我现在是……空仓。”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长久的静寂。
    我想象不出此时此刻潘鸣天的脸上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真遗憾我不能亲眼一见了。
    我呵呵地嘻笑着,自顾自地放声唱了起来: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不登门哎不登门……”
    隔了很久,潘鸣天的声音才经由听筒再次传入我的耳膜,缓缓的,像电锯切割着腐木,嘶哑而阴冷。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对你不好么?还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从一开始你刻意地接近我……不只是你们需要一个接盘侠那么简单吧?柳眉,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一句真话了吧?!”
    我停止了高歌,冷笑道:“潘校长不愧是大才子,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叫什么‘柳眉’。”
    “……不叫柳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潘鸣天的语气里满是茫然和惊骇,过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试探道:“那么……你……你……你是……?!”
    声音已经颤抖得仿佛秋风中瑟缩的寒蝉。
    我并不言语,只是连连冷笑不已。
    潘鸣天不再追问了。
    仿佛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缓慢而艰涩地开口道:“柳眉,咱们出来聊聊吧。
    有些事,也许当面说比较好。”
    我无可无不可地说:“可以,去哪儿?”
    “我们去同心崖顶坐一坐,看看大海,好吗?记得多穿一件厚外套,海边风大,不要着凉。
    哦,你不用开车了,我现在过去接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好似三月的暖阳,所有的那些恐惧惊疑和焦躁都不见了,整个人忽然变得一如十多年前我们最相爱的时候那个样子。
    我顿了一顿,淡淡道:“好啊。
    算一算我总有十年没去过那里了,今天正好也有兴致故地重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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